苏陈再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还以为他是担心孙氏呢,于是反问:“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他继续追问:“你是不是不想给朕生孩子?”
苏陈皱眉,无语:“……”
这哪儿跟哪儿啊,他怎么就能扯到她身上?
赵腾润又说:“你放心,如果你怀孕,我一定给你找最后的妇科圣手调养,生产之时,不会这么痛。”
苏陈翻了个白眼:“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这种事情是没法子减轻痛苦的,但生的时候,力气用在了叫喊上,就会没力气生,孙氏是因为你在这儿,她在撒娇呢,虽然这是个错误的示范,但也证明了一件事。”
“什么事?”
“你不在乎她。”
……
都惨叫成这般模样了,他还有心情在这儿说另外一个女人怀孕与否,这种事,搁任何一位看官来观,也会觉得这外间与之详谈的女子该高兴,可是这种事,无论高兴与否,都不适合现在说。
苏陈没说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了一眼钟漏。
赵腾润起身:“朕去更衣。”
苏陈起身相送:“皇上慢走,现在还不到一个时辰,就算顺利,还需一个时辰。”
赵腾润本不是要走,但她这么一说,他便真走了——实在是等到现在已是勉强,还是有苏陈相陪,再等下去,他怕是一会儿都不想看那小婴儿了。
他出来之后,见福随侍,不多时,有小太监捧了食盒过来,说是贵妃安排的,给皇上解闷。
“她怎么就知道我没事?”赵腾润伸手掀开,里面是一盘菜——配料比主料都多。
“贵妃娘娘和皇上是知心人。”见福笑着说:“每次都心有灵犀。”
赵腾润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却是说:“是吗?”
“咔嚓!”
晴天下,忽然响起一声霹雳,有豆大的雨点落下,顷俄,珠连成线,犹如水泼。
赵腾润站在亭子里,看着四周的飘雨,面色凝重了起来——
这属于异象,不是什么好兆头。
苏陈正和从里间出来的周月清说话,外面忽然下了雨,还下的这么急,这么大,外面的宫人猝不及防的被淋了不少。
“怎么会突然下雨?”
周月清急忙让人挂上竹帘,挡拦水汽。
苏陈看了一眼殿内的盆栽:“夏天的阵雨比较多,雷阵雨也正常,只要产妇没事,便不要紧。你饿不饿?”
周月清被她这忽然打岔弄的有点儿尴尬,但随即肚子咕噜一声,甚是丢脸,她索性就承认了:“……有点儿。”
“那就先吃点儿吧,产妇的参汤送进去了没有?这一时半会儿下不来,让她歇歇,别把劲儿都使在叫唤上。”苏陈拎过一旁的食盒,一边往外端一边吩咐:“那谁,拿上伞去看看皇上是不是被困在某个亭子里了。”
周月清被她拉着坐下,塞了双筷子,诧异开吃:“你怎么知道皇上在亭子里?”
“换做你是个男人,听着女人凄厉嘶喊了大半个时辰,你还帮不上忙,是不是要出去透口气?”苏陈说着,是直接开吃。
两人各一小盅炖鸽,一碟牛肉,一碟青菜,哪怕是吃完也不会吃撑。
周月清认真想了想:“也是,就她这么个叫法,别说男人,女人都听不下去。”
……
孙柔茵不是头一次生孩子,但这个孩子,却比上一个艰难的多——月份不足,又是惊吓所致,疼痛异常,原本是想着有皇上在,她卖个可怜,但到后来,不是装的,而是真疼。
好似一块万年冰在腹部,沉坠如奈何水引黄泉路,痛的简直不能忍。
身边来来往往的人说的什么她都听不清,只知道乱糟糟的,被灌了什么汤水之后,她叫的撕心裂肺,把外间的苏陈吓了一跳,失手打翻了还没吃完的小盅。
她感觉不好,急忙忙站起来:“怎么回事?”
内殿里出来一个满头大汗的稳婆:“二位娘娘,皇后娘娘血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