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亮的灯笼高挂在房柱之上,隐约的光亮在月亮的照射下骤然失色,明晃晃的大厅内两个人一时间沉默无语。
王宓君一直看着脚尖,面色通红。
而汤绝彦则盯着大厅正中的一幅猛虎下山图来,看似欣赏,实则归心似箭。
他不知该如何开口,因为无意,所以更是无心。
“我若不言,汤公子就打算一直不语么?”王宓君清亮的嗓子带些少女的矜持与柔弱,她抬起脸来,看着汤绝彦的侧脸道:“你、、是不是无意娶我?”
汤绝彦听罢,脸色稍变,眸子温和,几步靠近的她身边来:“你说这话莫不是在伤我的心?又或是你不想嫁我?”
“怎么会?”王宓君手指绞着宽大的百合衣袖,眼看的他靠近几步,不由得后退半分,小声道:“长亭初相聚,便只合相思意,不知是否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既然如此,便安心待我娶你!”汤绝彦轻轻在她鬓发间落下一个轻巧的吻来,正欲要走。
“等等——”王宓君秋目含情,从怀中掏出一个绣工精巧细致的鸳鸯细枝香囊来放在他手心道:“我等你!”说罢掩面一笑,转身飞快跑了出去。
汤绝彦看了看手中的香囊,神态一变,面无表情的走出相府。
纵马飞驰间,那手中香囊化成碎屑宛若一片片秋后枯叶从手心流失,破损在半空中,尚无一丝残留,红如啼血的璎珞也随风飘落在污泥之中,等待的不是至亲至爱的贴身珍藏,而是无数双脚的践踏和无视,仅此而已。
转眼已是月影渐无,天色明朗,烛火将熄,萧瑟的风愈发的肆意,不仅扰乱着人的发,更是拨乱了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