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完后陷入沉默,给他发了封邮件,内容——你是谁?为什么会找上我?
我好奇这两个问题。
我等了一个小时,没有什么回应,于是关了电脑去睡觉。
第二天早上,我收到了他的回信。
他没有明说他的名字。
寥寥数语之中,我得知他是个残疾人,一双腿瘫痪了四年,每天只能守住一个小房子里面,写着天马行空的。
说个作家。
他还说,自己去顺便输的的昵称,然后系统就把邮件发给了我。
我告诉他,他说那些话,让我很有感触。
然后我们加了>他过来了一条消息——备注
我想了想,不想透漏真名,于是打出了两字——微微
我说——平安又快乐,其实很奢侈
他没有回我。
到了晚上的时候,微信的消息提醒响了一下。
——嗯,奢侈
他接着又发了一条过来——平安快乐,这是我现在对她最大的心愿。
——她?你爱人?
——前妻。
原来结过婚。
我手指在键盘上敲了两下,又删除,不知道说什么去安慰。
再聊下去,我知道了他很多事。
比如,他是如何和他前妻相知相爱的。
再比如,他又是怎么和他前妻走到如今的形同陌路的。
我觉得他的人生,夹了点戏剧性。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能和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聊下去。或许是因为,在我无人问津的时候,他刚好出现在这个特别的时间点,给了我特别的感觉与温情。
每晚十二点的时候,他都会发一段话给我,字不多,但很暖。
在他身上有一种故人的感觉。
我得知他家庭状况不好,靠着写作维持生计,他也不给我看他的,也不让我去看望他,没有什么理由。
我和时光就这样不曾谋面的聊了三个月。
从来不相信网络的我,头一次觉得这挺不错的。
那会儿我病已经完全痊愈,搬回了我自己家里,母亲出国旅游还没回来。看着熟悉的一切,我只觉得,回家的感觉真好。
至于江沅那边……
我想,最后一次见他时说的话,他大概没放到心上。
退房还钥匙给江暮辞的时候,听他不经意的提起江沅的那位未婚妻:“知道朱颜么?她前不久搬进了江家。”
我心跳泄了一拍,后知后觉的隐隐作痛,却只能装作什么都没说听到。
江暮辞抱着怀里的美女,骂我:“你就是窝囊。”
我浑浑噩噩,他们的话没听进去。
江暮辞怀里的妞调笑着说了句什么,江暮辞就让我回去了。
我离开五彩灯光的酒吧,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深深的松了口气。
窝囊废。
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江沅骂我的时候,嘴角带着笑,那抹笑嘲讽意味十足,很扎眼。
……
母亲五月时回来,见我闲在家里,急了。
“你呀你,这么年轻,整天玩了睡,睡了玩,以后怎么办?”
“微微,你这样的不行的……”
“你看看你现在……”
“妈妈跟你说啊,女人啊,花不完的钱,那才是最实在的安全感知道不?”
我闭上眼,终于忍不住,缓了缓心神:“我去开个店。”
这话堵了我妈一时。
“开什么店?”
“花店。”
“赚钱么?那你不上班了?”
“上班做什么?还不是给别人打工,不如自己经营一家。”
“也是,总比你整天窝在家里强。”
“……”
我租了一个中等价位的店铺,整个面积百米左右,那里人不多,但安静。
我近来不怎么喜欢太热闹的。
整个花店装修下来,我还挺满意的。
花店门口架了个吊起来的沙发椅,晃荡着很悠闲,开店第一天门口来了只黑色的流浪猫,三个月左右胆小怕人,在我店呆了几天,我偶尔喂下,它似乎认了主,不走了。
我决定收养它。
然后我给它洗了个澡,买了猫粮猫砂,做好照顾它很久很久的打算。
我妈某天来我店上。
“你这个位置,都没什么人,赚得了什么钱呀,不赔就不错了……”
“怎么还有只猫,还是黑的,换了吧,黑的不吉利……”
“微微,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我回过神,假装不知:“什么?”
“……”
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是店门口,点了很大的一笔单子。
说,结婚用。
我一边低头记着单子,一边问:“这么大的派头,你什么人结婚啊?”
江暮辞嘴角带着笑:“江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