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瑜惊讶:“你挨骂了?”
阮琅点点头。
阮琅这样做,不免让阮瑜觉得愧疚。
其实阮琅大部分时候对她都很温和,也会贴心的帮她隐瞒一些事,细心的维护着她与爹娘之间的关系。有时候阮瑜甚至会觉得,阮琅是被逼无奈才这样管束着她的,其实他是想帮她的。
可又不知道为什么,没当她这样想时,心底就会升起来一股恶寒。
阮瑜皱了皱眉,咽了口茶水,“萧元吉在吗?”
“在。”阮琅顿了顿,“娘希望你和元吉和好。”
阮瑜不耐烦道:“什么叫和好?我和他从来没有好过,只有差和更差。”
阮琅看着她,良久叹了口气,把她搂到怀里来,手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脑袋。
阮瑜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陆野靠着她,在她耳边说话,热气挠的她耳朵很痒。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这个,明明昨天她觉得没什么问题,但是现在想起来,她有一丝慌。
阮瑜猛地推开了阮琅。
阮琅愕然盯着妹妹:“怎么了?”
阮瑜故作镇定道:“多大人了,别动手动脚。”
阮琅简直哭笑不得。
“你这个小丫头,连哥哥都碰不得了?”阮琅“啧”了一声。
“是啊,碰不得。”
萧晚晴很疼萧元吉这个侄子。
有多疼呢?大概程度就是不顾手段也要把女儿嫁给他,在萧元吉是个浪荡成性妻妾成群的人的情况下,还能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阮瑜害的——阮瑜辜负了萧元吉,萧元吉才堕落成这样。
并且坚定的相信,只要阮瑜哪天肯接受他了,他就一定会改邪归正,把不好的习气都戒掉。
且不说有没有这种可能性,光是把萧元吉想成一个情种,就够让阮瑜恶心的了。
萧元吉以前确实是个踏实向上的青年,是萧家被给予厚望的后生,否则汝南侯的爵位也不会落到他头上。可阮瑜并不觉得萧元吉的堕落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只是被强迫着,进了萧家的门而已。
阮瑜一进柔仪殿,就看见萧元吉站在萧晚晴身边说着什么,表情特别委屈,萧晚晴不住的点头,咬牙道:“这丫头太不像话了!”
阮瑜的脚步顿了顿,又若无其事的走进去。
萧元吉极会哄人,哄长辈、哄女人、哄朋友,所以即便他名声在外,还是不断有女人愿意进汝南侯府的门,长辈也都喜欢他,狐朋狗友更是一大堆。
她刚嫁进润那侯府那段时间,萧元吉也尝试着哄过她,只是不奏效罢了。
阮瑜低着头走路,不妨萧晚晴抓了手边的茶盏朝她扔过来,阮琅帮她挡了一下,否则那茶盏就砸阮瑜脑门上了。
“娘!”阮琅皱起眉头。
萧晚晴气的不行,“琅儿,你还护着她?再不管管,满朝文武就都知道她的丑事了!”
阮琅叹了口气,朝宫女太监道:“你们下去吧。”
“是。”
柔仪殿的门被掩上,萧晚晴再也无所顾忌,气的脸都有些扭曲:“你给我跪下!”
阮瑜面无表情的走过去,跪在萧晚晴面前。
“你有没有羞耻之心?已经出嫁的公主,竟然住在了西凉侯的府邸里!你自己说,你跟陆野……”萧晚晴指着阮瑜,手指都在打颤:“到底是什么关系!”
“朋友。”阮瑜答。
“你还不说实话!”萧晚晴已经气疯了,“好啊,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我就问你,你跟陆野搂搂抱抱,这是怎么回事儿!”
阮瑜听到这话,不禁一怔。
萧晚晴说的是她昨天扶着陆野去散步那件事?
阮瑜觉得很匪夷所思。昨天在场的,也就明珠莹珠还有服侍陆野的两个丫鬟,那两个丫鬟的嘴竟这样快。
“你说话啊!”萧晚晴冷笑,“还想着怎么骗我呢?”
阮瑜抬头看了她一眼,“西凉侯腰上有伤,不好走路,我扶他而已。”
“用得着你扶吗?全侯府上上下下那么多丫鬟,用得着你扶?”萧晚晴摇头,失望的看着她,“你还不老实交代?”
那张犹可看出年轻时风韵、与阮瑜有三分相似的脸上赫然写着“你在说谎”,阮瑜还顺带解读了一层“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阮瑜不想说话了。
她连生气的心情都没有,半垂着眼,目光移开的时候,在萧元吉的脸上定了定。
这个小人站在萧晚晴身后,眼里的快意挡都挡不住,看见她在看他,嘴角还向上扯了扯。
那一瞬间,阮瑜胃里跟吃了馊了的饭食一样难受。
“阿娘想要我说什么?”她态度极不端正道:“阿娘教教我,我学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