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找不到她,不用应付各宫娘娘虚伪的奉承,不用被拉着参加各种仪式,也不用被母亲督促着学琴棋书画。
阮瑜心情稍微好了点儿。
她的视线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人。
那人站在平台上,抱着手臂靠墙,听到动静朝上面看了眼。
阮瑜有些惊讶,又有些惊喜。
“你怎么在这儿?”她愉快的问。
百官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排好了阵势。
陆野笑了下,“等你。”
阮瑜刹那间有些慌张,但又不知道自己在慌张什么。
莫名其妙。
“你怎么知道我会先下来?”阮瑜问:“万一我跟爹娘一块儿下来怎么办?”
陆野说:“那到时候我再离开就是了。”
阮瑜笑笑,“你不去迎接高丽使节?”
“你想看吗?”陆野挑眉,“我带你去看。”
阮瑜犹豫了下,摇摇头。这个节骨眼上,她再跟陆野堂而皇之的走在一起,可能会把爹娘气死。
“我有点累了,先回宫,明天再见。”
阮瑜的寝殿名为蕊珠。回到蕊珠殿后,阮瑜在榻上睡了一觉。迷迷糊糊中感觉鼻子有点儿痒,用手一拍,就拍到了一只爪子。
是阮琅的爪子。
阮琅经常刮妹妹的鼻子,阮瑜小时候总担心鼻子会塌,结果并没有。
“干嘛……”阮瑜发出绝望的哀嚎,鼻音浓重。
阮琅坐下,拿了把扇子给她看。这扇子是用玉做的,很薄,又很小,雕刻的海棠花纹十分精致,花蕊处镶嵌了红宝。
“喜不喜欢?”阮琅把扇子合起来,放到她手中。
阮瑜躺在榻上,把扇子打开,手指顺着花纹勾画,“高丽进贡的?”
“对。使节单独送我的。”阮琅意味深长一笑。
单独送阮琅,就意味着不在贡品之列,意图讨好阮琅。折扇传自高丽,大昭的折扇也多是从高丽引进,价格很昂贵。
这一柄精致的玉扇,价值绝对不菲。
“你就这么给我了?”阮瑜扇了扇风。
“你是我妹妹,不给你给谁?”
阮瑜笑笑,“给我嫂嫂啊。”
“她也有。”阮琅替她打消顾虑。
阮琅大概是不太喜欢自己这位太子妃的,这点只有阮瑜知道。
阮琅跟她不一样,阮琅面对什么都能很坦然的接受,所以很少有人能看出他真正的喜怒。
阮瑜坐起来,“那我就收下了。”
玉津园在皇城之外,规模很大的一座园林。第二天阮琅带着阮瑜一块过去。
昨晚上阮瑜过的还算安生。因为萧晚晴招待使者费了太多神,没空理她。倒是有几个姐姐跑到她的蕊珠殿来,虚情假意的问候了一番。
她这几个姐姐都嫁了人,平时不住在宫里,只不过因为高丽来使回宫,凑到了一块儿。唱戏似的,一会儿感慨萧元吉荒唐,一会儿又打听她跟陆野是怎么回事儿,一会儿又炫耀自己的驸马如何如何贴心。
阮瑜实在是觉得无聊。
玉津园里不光光是设宴,还会举行各种比赛,与外国使者一决高下,有射箭、击鞠等。阮瑜到时,击鞠比赛已经开了个头。
大概是有人进了一球,场内掀起一阵沸腾的欢呼,号角齐鸣,声势响亮。阮瑜朝赛场上看去,就见陆野骑着马在赛场上小幅度的绕了一圈,唇边笑容放肆。
很显然,进球的是他。
阮瑜弯了弯唇角,突然发现陆野的视线扫过来,对她笑了一下。
她赶紧朝爹娘的方向看了眼,发现他们两位并没有发现陆野的异状,才放下心来。
“坐。”阮琅按着她的肩膀,“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阮瑜点点头。
她的座位不跟皇上皇后在一块儿,主要是因为今天来看比赛的妃嫔比较多,又带了不少年幼的弟弟妹妹,她作为已经出嫁的公主不适宜跟弟弟妹妹坐在一起。
但她耳边还是有不少叽叽喳喳的声音。
已经成家的皇子公主都坐在这一片儿。阮瑜一个人坐在最前面,专注的看着赛场。
她跟这群所谓的兄弟姐妹没什么感情,对她而言,就是一个个无关紧要的人。
她余光瞥到一个人的衣角,那人走到她旁边,坐了下来。
阮瑜浑身的刺儿都竖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