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天下午,马楚让我用那把刀切过西瓜,当时他正在忙着接待病号。”
“然后呢?”
“然后,我们发生了争吵,当然是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情况下。我让他放弃诋毁罗世成。可是他,一提起罗世成,就愤怒异常。他说,就算是鱼死网破,他也要把罗世成送进监狱!他还说,他掌握了罗世成持枪伤人的证据,并且很快还会得到人证。”
“所以,你就、、、、、、”
“不,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我们谈到了曾经怀过的那个孩子。我当时情绪很激动,我说,如果当时马楚肯跟我结婚的话,就不会发生后来的悲剧。可是他说,一切都是罗世成害的,如果我那夜不跳楼,孩子也不会保不住。我当时很激动,几乎失去了理智,拿着那把刀,刺向了马楚!我骂他卑鄙龌龊,到死也赶不上罗世成!”
“就是这样,你把马楚刺杀了,当场死亡?”我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不。他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疯狂地喊着,说他对不起我,对不起那个孩子。他说,他很愿意死在我的面前,不必劳驾我亲自动手。于是,他自己握住那把刀子,猛然刺向了腹部。他在最后的时刻,还挣扎着用衣角擦拭着刀柄,告诉我要好好活下去!”
“你当时为什么不打急救电话?或许,他还可以被抢救过来。”
“我觉得,死是对他的一种解脱,所以想要成全他。也或许,我心里恨着他,希望他死。我那次跳楼,是马楚推我下去的。他当时也住在那栋公寓里,悄悄隐匿在我屋里的阳台。我那夜,跟罗世成争执过后,心力交瘁,想到腹中没有人要的孩子,痛不欲生。我当时万念俱灰,但是还没有下最后的决心。我爬到阳台上,望着黑漆漆的地面,心里霎时充满了恐惧。就在我想要下来的时候,马楚突然出现,用力把我推了下去!”
“可是马楚说,是罗世成把你害死的。”
“不,罗世成从来没有伤害过我。他是个很负责任的男人,并非好色之徒。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能有机会近他的身。”
“顾雅,你那天为什么用马楚的手机打电话,把我骗过去?”
“我当时很慌乱。虽然最后是马楚自己握着刀,刺入了他的腹部,但是当时我的手也握在刀柄上。所以,我感觉依旧是自己杀害了他。或许我的内心,对你是嫉恨的。也许,我那时认为你是失忆的病人,纵然你成为嫌疑人,警方也拿你没有办法。再者,我觉得你是罗世成最在意的人,他总会有办法去救你。总之,我当时的脑子里闪过很多混蛋的想法。”
“马楚诊所的大门,是你反锁的吗?那扇后窗,也是你逃离时,打开的?”
“嗯,是的。我守在马楚身边,看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气,才给你打的电话。然后我才想起来诊所的大门还没上锁。我立即跑出去,将大门从里面反锁,然后打开后窗。我在匆忙中,并没有忘记处理掉留下的指纹。因而,警方在诊所的大门和后窗上,都没有发现我的指纹。唯独马楚握着的那把刀柄上,留下了我的指纹。”
“你刚才不是说,马楚在弥留时刻,用衣角擦拭过刀柄吗?”
“嗯,是的,我亲眼看到他掀起了白色的衣角,挣扎着擦拭着刀柄。我当时很感激他,知道他是为我消灭犯罪的证据。今天想来,他并不是想救我,而是要以牙还牙,置我于死地!他在刀柄上,留下少许我的指纹,不就是为了提示警方,我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吗?警方果然怀疑我,在杀人之后企图抹掉自己的指纹。”
“顾雅,你不如去自首,将所有的实情都告诉警方。因为,你并没有杀害马楚,他属于自杀。相信警方,会还你公道的。”
顾雅将手中没有抽完的雪茄,狠狠地碾灭,扔在白色玻璃的烟灰缸里。“我过会儿就去警局,把全部实情都告诉他们。虽然我的心里嫉妒你,但是如果你真的被扯进这个案子里,我还是会于心不忍的。另外,罗世成前几天被一个同行起诉了,说他涉黑持枪杀人放火,无所不为。并且,听说对方还找了一个证人。如果你在这时候再出什么事,我真担心他会精神崩溃。”
“顾雅,所以你是为了罗世成,决定向警方说出实情的?你,可以为罗世成去做任何事?”
“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我希望他永远安然无事。白冰,对不起,这次差点把你送上了杀人犯的的位置。”
我非常想说一句没有关系。但是,最终没有说出口。我站起身,冲她笑了笑,说下午还有其他事情,就洒脱地走出门外。我的脑子里极度紧张,思考着下午怎样对付那些媒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