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浠哥哥,我穿这一身好看吗?”说着话,莫黛儿自顾自的原地转了几圈,待停下来后满脸期待的望着殷临浠。
至于那厮呢,在我身后先是托腮皱了会儿眉,片刻不假思索道,“我觉得吧,这件衣服太子妃穿起来更好看。”
呃...虽说这话现在听起来很有拍马屁的嫌疑。
不过,却成功使得原本自信满满的莫黛儿脸色一僵,随即黯然愣在了原地。
半晌,才听殷临浠浅浅叹了口气道,“莫姑娘,我承认前些日子是我不对,我和太子妃之间的事情万般不该牵扯到你身上,现在你要如何怪我,我都绝无任何怨言,只不过有一点我希望你清楚,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朋友,我们也只能是朋友,多余的请恕我给不了你。”
“可是...” 莫黛儿急急出声,看向殷临浠的眸瞳里终于流露出了哀伤,“可是我对你的心意一直未曾改变过,从你在关外把我救回来那一刻起...三年,整整三年我的心都在你身上,如今你和我说什么...我们只能是朋友?”
莫黛儿讥讽一笑,连退了两步,然后快步到我身边抓住了我的手腕,力气之大竟使我的腕上迅充血,“就是因为她吗?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吗?”
莫黛儿疯狂狰狞着脸蛋,两手抓上我的双肩,涂满丹蔻的指甲趁机掐住了我的皮肉,若不是因为冬季的衣物很厚,我此时怕是早已被她掐的皮开肉绽了。
“够了!”
正当我痛的龇牙咧嘴时,耳边骤然响起一道低吼,接着我的肩上一松。
竟是殷临浠将她推倒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殷临浠担忧的望着我。
而我揉了揉被掐的生疼的双肩,摇摇头,再望向地上颤抖不止的莫黛儿时,有些于心不忍。
我承认,最开始的时候我是想气她来着,但也仅仅只是想把她气走而已,我从未想过要伤害她。
可就在我准备上前扶她一把的时候,殷临浠却拉住我轻轻的摇了摇头。
又冲莫黛儿露出了满是歉意的神情,“抱歉!”
“抱歉?”莫黛儿此时满是悲伤的脸上扬起一抹若喜若悲的笑,与她神态互相矛盾之余,令原本清秀可人的脸庞看起来十分古怪。
片刻,她从地上坐起身,任凭一身艳红的披风染满了污渍也不管,只是目光颤抖的看着殷临浠,双眼中噙满了泪水,“你可知道,那日新年晚宴我看着你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时,我的心里有多恨...我恨我自己为什么不是她?后来,我托义父...”
莫黛儿说着话,突然顿了顿,脸上那抹古怪的笑意随之扩散的更大了,“哦,你还不知道吧,我认了独孤岙为义父了,我托他千方百计的寻到了你为她制作这件披风的裁缝匠,又以重金求他为我也做了件一模一样的,本以为你能就此多看我一眼,而你却和我说什么?我们只能是朋友?呵...”
“你冷静点!”
“你要我如何冷静?”莫黛儿脸上的恨意再也没有任何掩饰的在她眸子肆意流转着。
良久她才仰天苦笑,十分颓然道,“三年啊...你漠视了我三年,我便爱了你三年啊!”
我抬头望向殷临浠,只见此时他的表情也很是凝重,却没再开口说一句。
或许在他看来,沉默才是现在对莫黛儿最好的良药吧。
直到长街处的尽头铁蹄声踏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我循声转眸望去...
见到的是一群身着黑色甲胄的人,正骑在高头大马上飞快的由远及近。
不消片刻,随着一道长长的“吁”落下,马儿被缰绳勒的仰天嘶鸣了一声,马背上的人才翻身下马朝殷临浠揖手道,“太子殿下,臣等奉皇上谕旨与殿下一同前往江北。”
殷临浠略朝那人点头,担忧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我自然明白他是在担心自己走后,莫黛儿会对我不利。
为了让他安心,我笑着摇摇头,眼神瞄了一眼此时太子府门口一众候着的侍女小厮,示意他不用担心,殷临浠神色才略轻松了些。
这时,他身后的人微咳了声,再次揖手道,“太子殿下,此去路途遥远,还请殿下尽快启程!”
殷临浠点点头,正准备上马车,又回头嘱咐了我一句,“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
我不由的心头一暖,然后重重的点头冲他一笑,殷临浠这才跨上了马车。
接着,在车夫挥舞着赶马鞭清脆的声音落于马背时,马蹄急踏马儿从鼻中打出一个响啼以后,才听见车轮压过积雪出“吱呀吱呀”的微响。
马车随之一点点变快,穿梭过街巷以后,终于...逐渐消失在了视线里。
我收回目光,转身看着仍旧是一脸悲伤的莫黛儿,出声问道,“你还好吧?”
“不用你假惺惺!”莫黛儿如看仇人一般盯着我。
惹得我有些哭笑不得,心想既然她不领情,那我也就别自讨没趣了。
可是,当我越过莫黛儿,往府里走去时,她却冷冷的在我身后开了嗓,“我是不会放弃的,你已经是他的正妃了,凭什么还想独占他?”
我回眸,甚至能从莫黛儿此刻的神情里看到一丝卑微,“什么名分地位?我都不要,我要的...只是一个他而已!”
“可他并不爱你。”我平静的实话实说。
却戳中了莫黛儿的痛处,她瞪着猩红的双眸,怒道,“都是因为你!”
“但你爱他的这三年并没有我!”我凉凉的说了句,莫黛儿这才如梦初醒般颓然跌坐在雪地上,脸色青灰的样子,狼狈到了极点。
良久,我叹了口气,转身朝太子府里走去,终究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只是心里暗暗感叹着,人在这世间走一趟,因果太多了,感情只不过是其中之一,当人怅惘在这感情的因中时,若是无法得果亦无法挣脱,那么痛苦不过是咎由自取的而已,可偏偏便有人甘之如饴,甚至...如痴如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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