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出现了,但没出声,她看不到,自然不知道他到底来了没有。
而这几天,她身边的人都是伺候她日常的,洗脸如厕都需要人随侍在侧,也亏得是她已经生过孩子了,这月子坐的是真·昏天黑地。
反正不能做的事情有很多,她什么都做不了,也不怕犯了忌讳。
赵宁给她端了燕窝,伺候着她吃了之后才走,去找皇上。
她知道父皇和母妃的感情很好,母妃突然这样,父皇心里肯定接受不了,而这个时候,她那些弟弟妹妹们,竟然都没人上前,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的机会,她迟回这么几天,还抓住了这机会呢。
……
赵腾润头都大了,原本想和苏陈一起照顾麟儿,现在苏陈看不见,他是真的有些怨这孩子的出生。
若不是生子,苏陈也不会失明!
但另一半想法也很清楚,稚子无辜,这种事情就是意外,不能因为苏陈的身体出了症状,就迁怒到新生儿身上。
但那孩子,养在幼稚园里,他只在出声那一天见过一次,之后再没看一眼。
正一手撑额,一手翻着苏陈的画,赵宁进来了,跪在下首:“父皇,女儿回来了。”
他头也没抬:“去看你母妃。”
“女儿正是从母妃那儿过来了。”赵宁礼毕起身,站到桌前:“父皇,您不能因为母妃眼睛受伤就不去看她,她这几天过的很伤心。这在月子里,是不能流泪的,不让以后眼睛治好了也会落下病根。”
她小小年纪说这个,赵腾润抬头看她:“这些话谁告诉你的?”
说的都是道理,但她这个年纪说这些,十分别扭违和。
赵宁说:“父皇,这话没人告诉我,我自己想着说的,难道不对么?”
话是没错,但赵腾润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这话你该对你母妃说,还有,别以为你站在你母妃那边,你就能为所欲为!”
赵宁咬唇:“父皇说的是,儿臣知错,但求父皇成全!”
她一点儿反驳都不做,立刻规矩认错,但紧跟着就是求成全,这厚脸皮的模样,完全是照着苏陈来的。
赵腾润拂袖:“滚!”
赵宁嘟嘴:“父皇,我不走!”随即又有底气的说:“母妃现在看不到,表面上冷静,夜里不知道怎么哭呢,她还在月子里,真要这么下去,以后就算恢复了,眼睛也会出问题的!”
她刚入军营的时候见过一些随军家属,在军营里打杂做饭之类的,有一个女子生的是第三个孩子,出了月子就开始做活,迎风流泪,她刚开始是好奇,问了才知道是落下的毛病。
对于生子她是这么的没什么好感觉,两辈子她母亲给她留下的记忆都是那种辛辣的,只恨她不是男儿身的态度让她实在难过。
但是苏陈不一样,虽然她口口声声叫母妃,但心里是对她又敬又爱的,像姐姐,像朋友,唯独不像母妃。
她不想苏陈又事,更不能接受苏陈有事。
喊出心生,她转身跑出来,既然撵她,那她以后少出现在父皇面前好了。
苏陈并不想哭,而且这几日也渐渐接受这个问题了,每日决明子水敷着眼睛,仔细养护,洗脸用的都是菊花煮水,虽然没什么效果,但胜在心里安慰。
听到脚步声和抽泣声,苏陈没有出声询问,只忙完手里的事情,把东西放好,然后回头来摸索着坐下,等她哭完了,才说:“你父皇骂你了?”
赵宁惊讶道:“我都没出声你都知道是我?”
这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宫女都没进来,苏陈这都知道是她?
苏陈笑着:“除了你,没人敢这么直接进来,而且一来就哭,我自从出事后,只有清儿在我面前哭过一次,后来便没有了,倒是你,这才回来半天,就哭了两次了。”
“母妃,我……”赵宁扑到她怀里:“我刚才去看弟弟了。”
“怎么,看到小孩子不高兴了?”苏陈除了那天刚生完听到一声哭,到现在,再没听过,似乎是赵腾润有意不让人在她面前提起,感情都是在身边养起来的,她都没见过,没什么感情。
这语气把赵宁吓到了:“母妃,你不要怪弟弟,他也不是故意的,每个孩子都是爱母亲的。”
苏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都没见过他,你别多心,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那小孩,你以后多看看吧,这段时间,你留在宫里,等年后开春,你直接去边境,那边是你二叔的封地,到地方你和你二婶打好关系,她人不错。”
即便这样,也把她的事情给安排了,这让赵宁更加不舍,她抱紧了苏陈。
不用明说,她知道苏陈懂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