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陈敢说,周月清也不敢顺着。
她赶紧说:“你别闹了,皇上出行是大事,你这样做,到地方不见了人,消息传出去,多少人都盯着你呢!”
“你又知道了?”苏陈撇嘴:“真没意思。”
周月清说:“你想玩,和皇上说好了,怎么不能玩?何必非得冒险出去,我上次荒唐了一回,自己都后悔了。”
她说的是想体验生活那次,被苏陈带出去真是开了眼,但过后她就后悔了——十分后悔,虽然其中有她母家给的压力,但她也是真后悔。
苏陈直接歪在她身上:“没意思。”
“我的好姐姐,只要皇上同意,您怎么玩都行,但现在,还请您务必要到地方。”
周月清对于她忽然耍起的小性子,真是没有好办法,只能用哄孩子的办法哄着她。
这次,是带着诸皇子一起前来的,哪怕皇长子才十个月大,也是长子,其他几位,比他更小,也被这么带来了。
苏陈在路上,十分关注几个孩子们的状态,连带周月清都觉得特别像亲妈,她平时管公主都没这么操心的。
“小孩子在路上,务必仔细,本来环境改变对他们就有影响,要是再不注意,就该死了。”苏陈说这话的时候,正在画画,小孩子的一举一动都憨态可掬的,十分可爱。
“是,娘娘说的真好,画的真像。”那乳母抱着三皇子,闲话家常似的说。
苏陈看了她一眼,把她也画上了。
那乳母受宠若惊,完全没想到自己也会这么有荣光的时候。
……
在路上苏陈就画那一副,但她把画拿给赵腾润看了。
之后,她就笑着问:“皇上,你看这画如何?”
赵腾润点头:“栩栩如生。”
“那,这次祭天,我做画师好不好?”苏陈亮晶晶的眼看他,目的明确。
“怎么说?”
“自古往下,只有文字记载,虽然也有画,但那些画你也看到了,没我画的好也是真的。我想着,这次意义重大,自然是有画师的,但这些画师都太宫廷派了,我也想画。”
她说的有理有据,但赵腾润却沉了脸:
“可是你是贵妃。”
身份什么的,有那么重要吗?
苏陈拍他肩膀:“放心啦,我会把自己画上去的,就算流传出去,别人也不知道我真的没参加啊。”
“不行。”赵腾润彻底冷了脸,“你就那么不想站我身边?”
苏陈一愣:“当然不是!那……我能稍微迟到一下吗?”
赵腾润神色森然:“你觉得呢?”
苏陈觉得,可以。
……
还是那个行宫,还是新建数年的庙宇,只不过曾经有些小沙弥,现在都升了身份,果然,时间会让很多人事改变。
“贵妃娘娘,您需要的,我们都准备好了。”
一个僧人带着沙弥,端着笔墨。
“你们和对面是有来往的吧?”苏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纸张,她用的纸都是生宣,细腻不挂墨,比较顺手。
对面是说的那座道观——因为新帝信佛,所以行宫就在这边,但也没有让一枝独秀,而是采取了广纳合山的法子。
古往今来头一份。
苏陈看着那和尚,只要他说没有,那她就自己去。
但这人不知是有意的还是事实,念了声佛号,说:“阿弥陀佛,僧道同源,不缺来往。”
“那就好,走吧,过去一趟。”
苏陈说着,直接起身。
虽说是对门,但隔着个山峰,要走栈道。
下面是幽深峡谷,虽然没有万丈深渊那么夸张,但摔下去也是会死的,而栈道,是铁链裹着麻绳,臂粗的九根,扶三根踏三根,当然了,上面铺着木板,十分厚实,而两端,是缠石绕树,以保稳固。
苏陈走上栈道之后,听到身后的声音不对,回头一看,那小沙弥站在起首处,快要哭了,但又不敢哭出来,小模样格外可怜。
“恐高么?没事没事。”苏陈直接折回来,把他往后推了推:“害怕就早说,那你在这儿等着,我回来要是被皇上看到是一个人,皇上会问责于你,你就在这别动,”说着,又看了一眼那和尚:“你也在这儿等着吧,给他做个伴儿。”
“娘娘……”
这不合礼,那和尚想要解释,但苏陈已经端着托盘过去了。
走的飞快,两丈长的栈道,一会儿就到那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