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楼里,苏陈窝在矮榻上,和楚练挤着。
门悄无声息的开了——这常开的门,润滑及时,本就无声。
烛光蔓延进来,陈拘端着烛台先一步进来,随后是赵腾润。
一看到她们两个人这么睡着,赵腾润真是一阵气恼,伸手就要去推她,临到她肩头衣上,又生停止住——哪里忍心这么叫醒她?
伸手把人抱起来,给陈拘使了个眼色,直接回去。
苏陈本就没睡那么沉,被他一动就醒了,但睁眼看到是他,直接攀上他颈项,偎紧了他。
赵腾润略做责备:“知道这边睡着不舒服,还不回去,跟我赌气?”
“嗯~我在找历史书,明天给你看。”苏陈鼻音浓厚,困意氤氲。
及至客栈卧房,苏陈直接就这么抱着他不撒手,意欲明显,赵腾润也没放过她,恩爱一番,使的她连连求饶,不知何时方才睡去。
“说好的让我看历史书呢?”
耳边有人搔她的痒,还有人说话,她挥手拍了过去,拍到一个手背上。
苏陈睁眼,十分不耐烦:“我有起床气,你让我自然醒不行吗?”
赵腾润伸手接住了她的手,免去她自打一巴掌的痛,偏她还不领情,睁眼就抱怨,惹得他直接把她拉起:“辰时了。”
“我要睡到午时……”
苏陈直接就要重新睡倒,被他直接抱到地上:“起来!”
天寒地冻的,她脚一挨地就立刻被抱起了,但这点儿凉意,也足够她清醒了。
苏陈一阵无语,看了看他,便伸手去拿衣服。
赵腾润拿着两件披风:“下雪了,我带你去打冻果儿。”
下雪了?
苏陈没想到昨天刮风,今天就下雪,衣服没穿整齐就推窗,果然,外面白雪皑皑,纷纷扬扬尚未停。
急忙转身把衣服穿好,又在炭盆里扒拉了一下,拔出几个番薯和芋头:“冬日里,这些才是绝配。”
赵腾润看她直接就伸手拿,伸手拦了一下:“很烫,昨天我吃过,这个又甜又糯。”
“这个,就是我说的番薯,又名地瓜,品种有红有紫有白,高产稳产,如果大面积种植,可解决温饱,而且育种方便。”她按住他的手,还是去拿了起来:“我曾经养过,养在屋子里,吃叶子,因为叶子也好吃,这个小的就娇气了,不耐旱不耐涝,就是好吃。”
说着抓起来,嘶嘶抽气,连番换手,看样子是滚烫的,她就直接掰开了,一阵香甜气味漫出,她吹了两下就咬,烫的吸吸溜溜。饶是如此,还说:“下雪时候的烤红薯,就得这么吃,才够滋味。”
她这么可爱的样子,在赵腾润的人生中,甚少能见,为数不多的几次,都是在她身上,他忽生感叹:“你是我不可错过的美景。”
苏陈笑了一下,呼呼吹着:“你也吃啊。”
他本来还准备等她吃完一起出去,没想到她还吃上了,他也没拂她这“盛情”,捏起一颗芋头,吹吹吃下。
还别说,这么吃下去,肚子里格外暖和。
他毫不掩饰的看了一眼苏陈,苏陈笑的眉眼弯弯:“知道滋味了吧?再喝上一碗热粥,或咸或甜,都能暖和大半天。”
两人的早上就这么鲜嫩的过去了。
虽然出来时候不到午时,也将近了,苏陈拢了一下披风,把帕子顶在头上,猛地踹了一下树,赵腾润登时被落了大半身的雪,惹得她咯咯直笑,又怕他把她抓过去一块淋,急忙跑开。
赵腾润见她玩心大起,直接就追了过去:“别跑!”
说着,一个雪球砸了过去。
苏陈脚下没看路,正躲着,一下子被绊到,摔在雪里,赵腾润急忙过来扶她:“没事吧?”
苏陈拉他一起往雪里摔:“我没事,我忽然想给你念情书!”这情书当然不是她的,是那些大文豪们的。
赵腾润没听清:“什么?”
——“你在,春华秋实,夏蝉冬雪,你不在,春、夏、秋、冬。”
——“我多想和你走在雪里,这样就能共白头了。”
——“你说……”
赵腾润拉她起身,不小心打断了她的话:“我们已经白头了……你继续。”
难道她这么好兴致,又给自己说情话,他特别喜欢听。
苏陈继续不下去了——赵腾润是直束发,头发都是头顶,此时头上落了雪,但那发髻上并没有,就好像一个双层棒棒糖的短柄,她忍不住笑喷了:“哈哈哈……哈哈呃!”
一不小心,打了个响嗝。
她急忙捂住嘴,只露着弯弯的眉眼,惹的赵腾润心里翻涌,伸手拥她入怀,一吻落在她眉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