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收拾了礼物,过来请示,周月清直接起身:“我今日刚得了令,还要向姐姐们去请罪,你要一起吗?”
萧良媛刚才就听说了,看她这架势以为是要送礼,没想到却是请罪,她立刻摇头。
周月清点头,便安排了人送萧良媛回去,她转身就进了隔壁。
苏陈三道茶都没喝完,见她又来,顿时就笑了:“你不是才接了旨意吗?怎么又来我这儿?先说好,就算你来我这儿,我也不给你行礼。”
“我是来提醒姐姐,让人去接一下楚姑娘,消息都送到我哥那儿了,可见是真遇着麻烦了。”周月清看她不上心的样子,是特意过来的。
苏陈摊手:“我无人可派,还不如听周兄的呢,你忙你的吧,我是你的人,就不用多管了,我帮不上忙,也不给你添乱。”
周月清打理宫务的能力还是很有一套的,虽然孙柔茵不服,但她的女儿,皇后在隔天就抱走了,说皇上病中,一切从简,洗三都没请人设宴,就那么过了。
赵腾润货真价实的只看了两次女儿,一次是刚出生的时候,稳婆把孩子抱出来给他看,第二次是皇后传他,总共两次,他也看不出什么,只觉得并不好看。
半月后,他在苏陈这儿,忽然说起孩子:“等你身体好了,咱们也生一个,肯定比孙氏生的好看。”
这些天他监国,到此时才算上手了,看到那些繁杂公文不会觉得头疼,也能择出轻重缓急,和权臣商量了意见写批注,一切都是他想要的模样,美中不足就是特别累。
此时能放松,是他把急的处理了,轻的压下了,而今日无事,才得了这个闲在。
苏陈给他舀汤:“尚不足月,婴儿看不出美丑,要一两岁的时候才好玩呢。”
赵腾润觉得好笑:“说的你好像养过似的。”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苏陈吃了两口就搁了筷:“反正我见到的都是一夫一妻一个孩子的,寸土寸金的消费,女人生孩子,无论儿女都是在鬼门关里走一遭的,难产的时候,可不挑男婴女婴,殿下还是对孙柔茵好些吧,这样她走的时候,也能少些怨恨。”
苏陈在心里已经把事情提上日程了:找个日子,去灭了她,给“她”报仇。
赵腾润却是摇头:“还不到时候。”
苏陈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不到时候?不到什么时候?”追问之后看他脸色,才后知后觉:“你说孙柔茵还不能死?”
赵腾润别开眼不直视她:“对不住你,以后,加倍补……”
“打住!”苏陈赶紧截断他的话:“不就是现在不能让她如何,我没那么小气,既然你有决定,那就去放手做,只是我想告诉你,千万别信奉天象,不求人心拜鬼神都是昏聩无能才去做的。”
赵腾润失笑,他倒不是很信神佛,只是这么一来,反倒像他沾了天光。不过这么一说,他伸手按在她手臂上:“上次的云头龙相……是你动的手?”
“我上次说的不清楚吗?”苏陈没什么可否认的。
赵腾润心下自有认定,沉思了一会儿,摸了摸下巴,再次问:“天象真是能人力左右?”
苏陈无奈:“那不是天象。”
“可有人认为那是天象。”
“……”
认定的事确实不好改变,她也没什么可说的,静待他的下文。
太子已经不再年轻,如今更是气势大长,没有之前的软懦和谨小慎微,但更多的是沉稳和霸气,以及决断——他很清楚这次的原因,也知道天时地利的重要,只不过这些到头来都不能见光,尤其是行至那处,那个他念念已久的位置,更是容不得这种事情。
但现在他不想错过,想要借势而起,加倍得利:“你,还能再帮我一次吗?”
“你自己帮你自己吧,这些不过是戏法,在你眼里,本不入流的,你想要就自己去弄。”苏陈抽手出来随便一挽就是一朵鲜花,不仅带着香气还带着露珠,看的赵腾润一愣一愣的。
即便到了现在,他已经接受苏陈和以前的不同,但还是认定她就是他的女人,可是她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空空的手里忽然多出了东西,他还是有些……有些什么,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殿下?”
看他出神,苏陈便直接把那朵花插在他头上了:“别人来给你变戏法你必然会不放心,怕是刺客,那我给你变了,你也不见得高兴,明明心里有事,又没得人商量,你也是可怜的让我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