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深做梦都想不到，素淮月竟敢想做这么离经叛道之事。

更可况，如果素淮月真的不做自在观首席弟子，那么对于他而言，便失去了大部分的价值，这是白云深决不允许的事情。

但他没有一上来就提出反对，也没有大骂素淮月蠢货，反而是露出深以为然的怜悯，用一副极为理解的口吻，道：“素道友，你是我的朋友，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然而此事非同小可，若是处理的不好，很可能将你的命都搭进去，我也不能白白地看着你送死。”

“这件事不可鲁莽，我们需要从长计议，如果你信得过我，或许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素淮月却是摇了摇头，道：“我心意已决，拖拖拉拉的，只会耽误彼此的时间，倒不如快刀斩乱麻，即便会承受最糟糕的结果，我也认了。”

白云深很想锤死这人，但还是耐着性子，劝慰道：“有些事情不是越快越好，而是需要徐徐图之。”

“而且你就没有想过吗？如今是你在主持重建岭南之事，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贸然离开，对于岭南会是何等重大的损失，更不要提，自在观内为了争夺这个首席弟子之位，又会有怎样的龙争虎斗。”

“如今应当是众志成城之时，绝不可加剧内忧外患之势，我虽然不知你为何一定要离开自在观，但我希望你能在离开之前，做出一个精彩的成绩，让大家都能清楚地看到，你作为自在观的首席弟子，自问无愧。”

素淮月听着白云深的话，在袖袍底下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握了起来。

要向他人，证明自己吗？

——

顾云影接收到了白云深的传讯玉笺，不由得感慨一声，看来水牢之事，还是给了素淮月一定的刺激，让他终于下定决心离开自在观。

但是白云深也不愧是忽悠大王，如果在现代，他铁定就是传销组织头目，三言两语就将素淮月说服，尽心尽力地帮他重建岭南，在岭南修士之中慢慢地站稳脚跟。

也正因如此，顾云影在岭南的事情也暂时地告一段落了。

她盘膝坐在自己的床上，对于自己境界的紧迫感，让她没有放过任何修行的机会，开始吸纳灵气，运行周天，努力地达到突破旋凝境的最佳状态。

然而，不知道是她的心始终无法平静，还是因为别的事情，顾云影一直都进入不了状态。

她的心境太过浮躁，就像是有一团棉花堵在胸口的位置，让她怎么都不舒服。

尤其是右手的手背处，更是偶尔传来一阵阵的刺痛。

“离珩……”

顾云影咬了咬牙，无论是现在四处杀人的沈一皮，还是远在妖界的离珩，她都帮不上忙。

还是太弱小了。

顾云影吐出一口浊气，侧首看向了放在旁边的炼狱图，思忖一会儿，唤道：“离牧。”

她话音刚落，属于离牧的声音就响起：“我主，何事？”

“你们有没有能够更快提升实力境界的方法？”顾云影搓了搓手，不太好意思地问道。

毕竟是活了这么多年的恶鬼，应该会有一些常人不知道的东西吧。

“有。”

离牧的声音传来，让顾云影的双眼一亮：“那我……”

“但是我主，您曾经吩咐过我们，不准将这种办法外传，尤其是重新回归中的您。”

顾云影：“？？？”

这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大啊！

什么叫做以前的“我”，提前吩咐这些恶鬼属下，不准将快速提升境界实力的办法，传给以后的“我”？

难道以前的“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吗？

离牧也随之沉默下来，因为他发现自己说漏嘴了。

“我……就是以前的血湖之主，为何要这么吩咐你们？”顾云影试探着问道。

“因为我主曾经说过，她是个喜欢不劳而获的人，因为世人都喜欢不劳而获。”离牧恭恭敬敬地回答，但因为刚才的教训，他惜字如金，只是将血湖之主的原话复述了一遍。

顾云影摆摆手，又重新问了一下：“我刚才的问法不对，我的意思是，以前的我，难道还能知道现在的事情吗？”

“那是当然的，”离牧斩钉截铁地笃定道，“在以前，没有人比您更能掌握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