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夜露菲？”夜琉辉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夜琉辉发现自己说话时喉咙钝痛的厉害，大约是咽喉发炎了。他的声音因此显得有些沙哑低沉，但传到他耳畔的，又确实是男孩才会有的嗓音，细腻、柔软而又稚嫩。

这显然不是他的声音，至少不会是二十三岁的他的声音。

是的，他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而且也永远也只能是二十三岁了。因为他死了，死于枪杀。他还记得那声枪响，也从枪响的轻微细节中听出了枪的型号，他甚至……还清晰的记得开枪的人的脸。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是、是我啊，我是露露。”夜露菲胆怯的望着自己的哥哥，小心翼翼的说道：“言澈哥哥，你是不是头上的伤又疼了？你怎么会连露露都不认识了呢？”

夜琉辉继续打量眼前的小女孩，那张脸的确是他妹妹夜露菲的脸，她现在看起来大约是五六岁的模样，而且她叫他言澈哥哥。

不论是夜言澈这个名字，还是妹妹夜露菲，这些都离夜琉辉太过遥远了，他应该是有十年没听过这两个词了吧？这两个词本应该被完全掩埋在他灰暗的过去中了，可现在它们却一齐出现了。除非……除非现在就是他的过去！

夜琉辉握紧了双拳，他突然意识到了事实——他重生了。

手心间传来刺痛，许久，夜琉辉松开手，朝夜露菲微微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露露刚刚说，露露刚刚说……”夜露菲再次呜咽了起来，大滴大滴的泪珠从眼角滑下，可想起之前夜琉辉的轻喝，她又不敢像之前那样在夜琉辉的面前大哭了，“露露说，哥哥你和那个老爷爷走好不好？露露怕，露露不想离开爸爸妈妈。言澈哥哥，上次的生日你还没送我礼物，你要是和老爷爷走了，露露就不和你计较了好不好？”

夜琉辉一瞬不瞬的看着满脸泪痕的夜露菲，暖橘色的灯光打在她的小脸上，可夜琉辉却的觉得她的脸冰冷异常。

他从来没想到如此自私的话会从一个尚且不谙世事的小女孩的口中说出。而且，在她现在的认知里，他应该是她的“亲哥哥”才对，她是如何对自己的亲人说出这种狭隘自利的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