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唐糖不文雅的翻个白眼:“你准时半夜偷偷私会美男了。”
沈灵均眉梢一动,虽然话有歧义,还别说,内容倒真是差的八九不离十了。
时间的确是半夜,美男嘛,也确实有一枚,只不过……
沈灵均摸了摸下巴,她总有种陈子恭就是故意等在那里见她的感觉,莫非被算计了?
一路过来,来往间有很多是佩剑拿刀的江湖人,他们有的凶神恶煞一看就不好惹,有些虽然长的文质彬彬手中还拿着折扇轻摇,可是从那满是精光的眼神以及身上无形散发的气息,都在在说明并非是寻常百姓,还有的女子或娇媚或清秀,但无一例外都是有功夫底子的……
沈灵均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样子《天下归元》的吸引力果然厉害,把那些牛鬼蛇神都招呼过来了嘛。
“沈灵均,他们都是参加那个什么打鹿大会的吧?”唐糖把吃完的糖葫芦叉子往上一抛,一道弧线划过天际,插在旁边梧桐大树的最高处的枝丫上,吓飞了停在上头的麻雀。
“嗯,应该是的。”沈灵均眼睛从一个灰衫书生模样的人身上滑过,漫不经心的应道。
“我也要去。”听起来还蛮有意思的,最主要一看就有热闹瞧。
沈灵均瞥她:“想得美,你以为谁都能进。”
唐糖扁嘴,哼哼道:“你找呆子要几张邀请帖不就行了,慕容什么的再厉害不就是个商人,还能不给知府面子。”
别看唐糖看着没心没肺,无知单纯的模样,骨子里还是个人精。
正所谓商不敢与官斗,这说明什么,钱财再多都比不上手中握着权势厉害,每年还有不少商人大把大把的银子都花在和官府的交好上。
唐糖眼珠子骨碌碌转一圈,眼中冒着贼光,凑到沈灵均身边说道:“你不是和那个丑八怪打了赌约嘛,她手里可是有五张请帖的,你才一个人多吃亏。”
“这样,我来帮你吧。”唐糖抬手往自己胸脯拍了拍,一脸我很够义气的模样。
沈灵均双眼看着前方,都没斜她一眼,抬起一根手指头左右摇了摇,一个字一个字吐出:“不、需、要!”
正如唐糖猜测,东林逐鹿的邀请帖周韶卿自然是有的,就是没有,以常州知府的身份问本地首富要两张,对方也不可能不给知府一个面子,所以沈灵均能那么肯定的跟凤西瑶打赌。
“小气的中原人,哼!”唐糖咬着嘴唇,逼视的瞪向沈灵均。
沈灵均余光扫到唐糖双手叉腰,婴儿脸两边气鼓鼓的顶成两个小包子,嘴角弯起一抹快意的笑容。
就算不说沈长风的关系,单凭唐糖与沈灵均他们这些日子相处,彼此早就有了一种超越友情般的亲情存在,更别说上一辈他们的父辈理不清剪不断的乱七八糟关系。沈灵均虽然老是说头疼唐糖这个惹祸精,也没过心,反而觉得他们这些人里面,有了各个不同性格的人,互补之余,多了些人情味,吵吵闹闹的,才是生活。
只不过,耍耍唐糖,捉弄捉弄这个惹祸精,也是沈灵均的恶趣味之一。
骄阳越浓,早露散去,阳光铺洒开,常州城这座富含古老气息的城焕发出别样生机。
一路从城中心走到城门口,与沈灵均置气而沉默了半天的唐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沈灵均,你要去哪里啊?”
沈灵均身形微顿,不由有些好笑,刚才不还闹着,嘴里说这辈子都不和她这个中原人说话了嘛,才一炷香的时间,惹祸精就憋不住了。
唐糖做事毫无章法,一切随心而为,她的眼中没有是非观念,也没有好坏之分,只讲是不是高兴,倒是真有点像南栖凤喜怒无常,性情怪癖。
但是有一点,她怎么对别人,同样的也受得起别人如何对待她,比如说她放蛊毒在你身上,反之你要是本事够高,给她下毒,她是万万不会因此而憎恨你,反而觉得理所当然。也因此,她能开沈灵均他们的玩笑,也不会因为别人对无伤大雅的各种算计而真的生气,这一点也是沈灵均对唐糖颇为欣赏的地方。
身为江湖人,真正放得开玩得起的又有几个,大部分在当旁观者的时候总是能充当正义的角色,像模像样的教导别人不该睚眦必报,应以德报怨,可轮到自己时,那些仁义,道德,全都抛之脑后,只会放大别人加注自己身上的可恨之处,不会想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赏花!”沈灵均就站在城门口前面街市的正中央,红衣张扬,眉目间神采飞扬,说不出的清傲绝然,又英姿气爽,如一道不可叫人忽视的风景线,经过的人都忍不住回头多看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