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看到夏薇那一瞬间腿一软,他跌跌撞撞的跑过去,差点摔倒,几步的距离感觉在跨越生死极限。
言谨看了他一眼,没有阻止他,他身后跟着的人全部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自觉的去找自己的工作,去采指纹,拍照片,勘察现场。
而他自己去看那些昏迷的人都怎么样了,顺便去看一下那个唯一“清醒”的人。
他并不担心王景弄掉了其他的东西,因为在他来之前,他特地逼着王景去换了新衣服,那件衣服粘上什么东西都可以检验出来。
王景越走得近越看的清楚,他刚走到解剖台就腿一软跪在了旁边,看着女人浑身的血指尖颤抖,他无从下手,哪里都不敢碰。
“夏大小姐,可以听到我说话吗?”王景喘息着,头痛欲裂,“你怎么样了,能呼吸吗?跟我说说你的伤势……”
女人只是盯着他笑,一句话也不说。
王景回头吼,“你不是带了医生吗?!过来看看啊!这里的人伤势很重啊!!”
“喊什么喊,”言谨看了一眼面前更害怕的女人,有些不爽道,“伤势重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个,门口还有死人呢。”
话是这么说,却还是让医生过去看了。
王景打电话给救护车,言谨翻了个白眼,“要是你想起来打电话,车到了人死光了。”
王景正准备骂他就听到外面传来救护车的声音,他默默住嘴。
看着医生看夏薇心很急,他看着一句话都不说的夏薇,脑仁更疼了,他看向站在那里抽烟的男人,“问出来什么了吗?”
言谨突出一个烟圈,“问出来是问出来了,可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王景更气了,他道:“是我通知你来这里的!”
“哦。”言谨道,“所以呢。”
王景冷下脸。
言谨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笑了,他弹了弹烟灰,“小子,”
王景打断他,“别这么叫我,我们看起来年龄一样。”
言谨挑眉,啧了一声,“你真烦。”
他转身离开,因为已经有警员过来给他汇报信息,“你可能会因为我不告诉你而感觉心底不舒服,我可以理解,毕竟是你的熟人。只是这是我的工作,你的确是没有资格知道。”
他稍稍回了一下头,眉眼凌厉,“你告诉我们这里可能出事也只是猜测,我因为你的一个猜测而冒险瞎跑一趟,虽然的确是发生了,只能说因为你的说法挽救了这些人的生命,你就算不说,第二天我也依旧会知道这件事。”
“区别只是你的熟人是死是活。你的确是有功,只是这功与我无关。你也别感觉心里不舒服了。”
王景冷硬道:“我也想知道我熟人的下落,你也可以告诉我他现在身处何处!”
言谨叼着烟,拧眉看着他,“你听不懂人话啊?”
王景硬生生给气笑了,他道:“我是听不懂狗话。”
言谨把烟拿下来,看那眼神是想要打一架,他气势汹汹的朝王景走过来。
王景一看那眼神就萎了,心里有点怂,又太担心宋文,到底是壮了壮胆子,和言谨一样的不爽脸,上面就差写了几个字。
“有本事打死我。”
言谨走过来,个头比王景高了一个头,看上去更具有气势,更别说结实的身体,和王景那纤细的小身板形成鲜明对比。
王景正在想言谨打了他之后要怎么讹他,就看到气势汹汹的男人走到他们面前,重新把烟叼进嘴里,道:“老子也不知道,我还想知道宋文那臭小子的下落呢,”他意味不明,“或许死掉了也说不定。”
王景还没回过神,听到这句话瞬间怒了,生气的同时又提心吊胆,“你少胡说!”
“是。”言谨翻了个白眼,从他身旁越过去,走到清醒的少女身旁,看她情绪好了一点道,“你说不说。”
少女:“…………”她哭丧着脸,感觉精神又不好了。
旁边给她做心理辅导的医生无语,虽然言警官的确是很帅气,当兵回来的男人,带着上战场的血性,眉目如刀锋般俊郎,的确是越看越有种想要看他在床上喘息的样子,可惜,,这种脸可不受十几岁满脑子都是白面小生的小姑娘啊。
你一个眼神就能把人家下吓哭。
为了办案效率,医生勉强鼓起勇气道:“言警官,还请您稍稍回避一下。等她好一点了我会告诉您。”
言谨:“哈?”
医生:……行吧您随意。
王景看着人将夏薇慢慢放进担架上,想说些什么到底是住了嘴,他没有问为什么夏薇会穿着宋文的浴巾躺在解剖台上,也没有问为什么卧室里会有地下室。
更不会问为什么旁边一排排的罐子里会放着一颗颗惊悚的眼珠子,还有她对着他笑。
王景不愿意想这么多,他的心脏怦怦跳,现在又不知道宋文的下落,感觉头晕目眩,这么多的事情混在一起,让他想要去死一死的感觉。
他只希望明天醒过来还是跟以前一样,会在办公室里看到男人朝他打招呼,然后女人像男人抱怨,搂在一起亲亲我我。
王景觉得这样挺好的,他不想改变。
可是人是会变的不是吗?
王景呜咽着,有点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