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竟然有个小孩在自己脚下被绊住,待她反应过来小孩的母亲已经小跑过来将他扶起来走了,只听到母亲似是在抱怨着他说,“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回家吃饭……”
她心中不禁苦笑,不过是这么简单一句话,却再也不可能听到了。
微风拂着湖畔的杨柳,傅云燕走近了湖畔蹲下身,这一蹲便是许久。
等到再站起身的时候,已经是暮色四合,天边挂满了星子,暗自握紧了拳头,傅云燕积攒了这么多天的不甘和愤怒,全部一股脑涌上心头。
是夜,凭着记忆摸索到了杨府门口,此时门口早已经挂上了灯笼,白日里才闹的沸沸扬扬的长宁城入了也竟安静的似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长宁城,同样讽刺的一个名字,有杨云广这样的人在,这里怎么会长久安宁,这么想着傅云燕一把推开了杨府大门。
看门的小厮是见过傅云燕的,只是今日闹腾了一天,杨云广多半是不会见客,所以见傅云燕一介女流便出手来拦。
“滚!”傅云燕早就看不惯这些人捧高踩低的模样,气势汹汹的一句话将在场两个小厮吓得愣在原地,大概是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的女流闯府,一时竟也忘记拦着。
刚巧路过的杨府管家看到了这一幕,管家也是见过世面的,只是经历过早上那么一通闹腾,一时心里拿捏不准傅云燕来势汹汹所为何事,只好小跑着去通报杨云广。
不等傅云燕闯到前厅,杨云广便携着管家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现在傅云燕面前,光是这张脸,便叫她看得恶心。
“深更半夜你闯本官府邸成何体统。”杨云广也是一脸的疲惫模样,就连官服都未曾换下来。
看到是傅云燕杨云广突然心头一凛,“本官千方百计找你出来都不曾,你竟然今日来自寻死路。”说完嘴角挂起一抹冷笑。
“杨大人倒是一贯的心直口快,不知那账本的事是否也是如此?”傅云燕也毫不示弱的直戳杨云广的痛处。
账册被毁的事情只有她和萧卿寒知道,所以只要杨云广不知道账册被毁,必然就会对她心存芥蒂,不敢轻易对她下手。
一句话说的杨云广哑口无言,只好装腔作势的两只手背在身后假装不曾听到傅云燕说过的话。
“只是我想父亲她老人家应该至今都想不到吧,他视若至交的好友,竟然跟我们傅家遭受的无妄之灾脱不了干系。”一段话字字珠玑,即是说给杨云广听,也是在她心口一点点剜肉下来。
听到她这么说杨云广也震惊的睁大双眼看着她,一副显然不敢相信这件事会这么快暴露的模样。
“你在这血口喷人,信不信本官把你抓起来杖责三十。”杨云广食指和中指并拢指着傅云燕说。
“当年的事父亲自问问心无愧,不知杨大人是否同样如此。”傅云燕边说边看着杨云广的眼睛往前面走。
这些话她当然不知道,只不过是编出来诓杨云广的话而已,那本账册,当年发生的事情如今查起来如同大海捞针,杨云广既然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拿到那本账册想必是知道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等她靠近杨云广已经忍不住步步后退,不过也是混迹官场多年,不过眨眼功夫就恢复镇定,心里却忍不住叹气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唬住。
“三年前常州水坝的事不过是……”话刚出口,一柄利箭破空而出,傅云燕站在杨云广对面的位置,只是眼睁睁的看着杨云广眉心中箭,不过须臾倒下去的时候眼神仍旧是不甘。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在场众人吓得不轻,刚刚还活生生站在眼前的人却成了一具尸骨,饶是刚刚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也只剩下混乱和不安,小厮和家丁的尖叫声逃跑声俨然甚嚣尘上。
只有傅云燕仍旧淡定的站在那个位置未动过分毫,回头看向箭镞射过来的方向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