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桑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手指将挂在柱子上的铃铛敲响,似乎并不着急开口,只是行走间将脊背挺得直直的,一身粉红色的衣服衬的他容颜更加妖娆,片刻后又大摇大摆的靠在她的身旁。
杨幼禾几乎又感到他温热灼人的鼻息,吹在侧脸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大人,你我都是爽快的人,有什么话不妨挑明了说。”杨幼禾微微抿唇,将身子微微往右边靠了靠:暑气正浓,大人也不怕热?”
姬桑吃了瘪,却仍是笑吟吟的,他和霍白不同,霍白是更喜欢将心事放在心里,阴晴不定,姬桑却一直笑着,眉眼里都是冰霜。
“有意思,我方才还担心你要丢了性命,如今看来,倒是我小看了你。”
姬桑挑眉:“明日有人带你去练习,好好享受你最后一个好觉罢。”
杨幼禾微微偏头,在他阴柔的脸上似乎闪过几分憧憬,却一瞬间又不见了,好像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你会跳舞么?”姬桑忽然开口。
见杨幼禾摇头,眸子里又闪过几分狡黠:“那就有好戏看了。”
说罢,又抿唇眯着眼极为妖孽般的笑了笑,修长的手指展开,静静的躺着一个金色的药丸,冲着她指了指,似乎等着她咽下去才好。
杨幼禾也不在意,刚要从他手中接过药丸,却猛然间觉得自己下巴被粗暴的捏开,一个拇指大的药丸立刻顺着食道滚了下去。
杨幼禾眸子幽深,冷笑着将下巴从他的钳制中挣脱开了。
“大人不相信我?”
“信自然是信的,不好让你动手,免得让你觉得我不近人情。”姬桑笑眯眯的揉了揉她嘴边的淤红。一只手却立刻搭在了她的小腹处。
“我知道永和郡主是个对自己狠的角色,这丸药是即化的。”说罢又眨了眨眼,却又立刻退了开来,走到门口向着她做了一个放心的手势。
“这药一个月发作一次,姑娘不必担心,没有宫里穿肠烂肚的阴狠,不过是让人再也不能说话视物罢了,哦,还有,会全身奇痒直到溃烂流脓。”
杨幼禾垂下眸子,嘴边泛起冷笑来,他这些话,一是不让自己把药吐出来,二是时刻牵制自己,以一月为期,可见,姬桑并不急迫,甚至,早备好了不同的退路。
那么,他说的好戏又究竟是什么,姬桑让自己要做的,又会是什么?
杨幼禾轻轻将手放在小腹上,姬桑或许小看了自己的决绝,若是她不会干不想干的事,即便痛不欲生,她也不会去做的。
即便面前终究是死路一条,她也不会违背自己的心意。
就像那些日子,即便她怀念幼时和含画谣书她们在雪地里打雪仗,也再也不要把自己随便投入别人的怀抱,她能信的,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