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旨亲自来西南一带祭天求雨,举国皆知,竹然也不例外。只是她却没想过能遇到朱赫瑀的仪仗。
看着身旁的女儿,七岁了,才发觉她离开他,已经七年了……
朱赫瑀下了马车,以一种不能形容的心情,不能形容的步速,往凉亭处走。
七年未见,他看她的身影,依旧是那么的熟悉。她看他的,亦是。
他们还是当初的那个样子,只是心境却不是……
竹然拿着水壶的手轻颤了颤,放下水壶,望着走到了身边的朱赫瑀。
朱赫瑀看到了竹然,亦是看到了竹然身旁的小姑娘。就在刚才,在他还没有看清小姑娘长相时,他内心是无比沉重与矛盾的。他以为她和别人成了亲,生了孩子。这样她有人照顾了,免去了一个人生活的艰辛。可是她是他朱赫瑀的女人,她和别人成了亲……
但在看到小姑娘的稚嫩小脸,那和他如出一辙的嘴唇与眉毛时,一股热泪险些没从垣谳国最尊贵的男人眼中涌现。孩子真是能戳中他内心最柔软的东西……
一个无比刚毅的男人,敌军压境时不曾眨眼,流血流汗时更是不屑一提,但因为孩子,他两度想要落泪。
千言万语不能表达两人相视而立的情意。跟在朱赫瑀身后的程赦已经将小姑娘带到了旁边。
此刻,
凉亭中,
只有他和她。
站了良久良久,朱赫瑀轻轻道了句:“然然……”
咫尺间的距离,说近很近,说远却太远。他立于她的身边,却是不敢碰触那于他而言再熟悉不过,也再思念不过的面颊。
竹然看着朱赫瑀,也轻道了一句:“孩子是我们的。”
两句话后,两人再没有言语。他能说什么,问她过的如何,问她跟不跟他回去。如何去问,如若她想回去,也不会有这样的七年……
竹然看着远处,程赦和自己女儿两人正嬉笑玩闹,会心一笑。
朱赫瑀看着竹然脸上无比安然,无比放松的微笑,顿觉心中被什么东西填满,无比满足……
爱已经年,
曾今沧海不见。
他理解了她,她也理解了他……
此刻两人用心在交流。
他可能想说:留在这里吧,让我在思念你的时候,知道你的所在,这样心也有个着落的地方。要不天下之大,我到何处去放置心中的那份惦念与相思……
她可能在心中回他:不走了,就在此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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