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下葬那天阴雨连绵,一身黑衣的白芷终于撑不住了,晕倒在墓碑前,白薇冷漠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白芷,不予理睬。当时来拜祭外公的京腾看到倒在地上的白芷,连忙把她送到医院。
医生撩开白芷的衣袖,看到她手臂上满是红肿的伤口,有些都已经化脓发炎了,看起来真是触目惊心,说“这得是多狠心的人才能下这样的狠手,把这一个好好的小姑娘打成这个样子。”白芷的伤口也把京腾吓了一跳,却只能摸摸白芷的头说“好孩子,你受苦了。”白芷躺在病床上,一言不发,只是死死地盯着天花板。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白芷才恢复过来。
正在吃面的白薇感受到白芷的目光,依旧吃着面条,没有看她,开口说“你看我做什么?”白芷被抓包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没有,我就是看你吃饭的样子很好看。”白薇听了,脸突然冷了下来,把筷子一摔“下次不要看着我,我烦!”说完她就离开餐桌,留下满脸不知所措的白芷。
京家位于郊区的一个高级别墅区,一栋三层楼的中式楼房,灯火通明,京墨站在门口看了很久,这灯虽然亮着,却没有温度,没有人在等待未归人的归家。
京墨收回目光,拿出冰冷的钥匙插进锁孔里,打开大门边的一个小门走进去,穿过石子小路,两边的花木被修剪的很好。
林妈打开楼下大门,对着京墨说“少爷上课回来啦!夫人在楼上看书呢。”京墨微笑着对林妈点点头把背上的书包递给林妈,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换上,走进房子里,一面山水屏风映入眼帘,绕过屏风,走进位于客厅一隅的厨房,洗洗手后打开冰箱拿出一瓶牛奶,倒出一杯来,再加入一小勺蜂蜜,放在微波炉里加热五分钟。
京墨端着牛奶,平稳的走在木制的楼梯上,径直走到二楼最右边朝南的房间,敲了敲门。里边传来清晰的女声“进来吧。”京墨推开门走进去就看见自己的妈妈林素以,坐在书桌前在看一本书。
因为林素以自从生了京墨以后睡眠质量就一直不好,所以每天睡之前都要喝一杯加了蜂蜜的热牛奶。以前这热牛奶的事情是林妈做的,在京墨十二岁的时候,林素以喝着林妈送来的牛奶的时候,对着在一边背古诗词的京墨,淡淡地开口“以后热牛奶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林妈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林妈一听连忙摆手说“夫人,我事情也不多的,热牛奶只是一见小事,不用劳烦少爷的。”
林素以听了林妈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说“他算什么少爷,我这毛病也是因为生他才落下的,他为我热杯牛奶就委屈他了?”
京墨停下正在背的诗词,对着林妈温柔一笑,说“这本是为人子所需要做的,林妈,等会儿你教我一下就好了。”
京墨把牛奶放在林素以旁边,温柔地说“妈妈,牛奶热好了。”林素以伸手拿过牛奶喝了一口,眼睛依旧盯着书问京墨,说“今天跟徐大师上课怎么样?”
徐大师徐泾是一位年少成名的围棋大师,今年才二十出头。但是徐泾十七岁就在国际围棋大赛上夺得桂冠,并直升为围棋九段,刷新了世界纪录,成为最年轻的围棋九段。京墨现如今跟着他学围棋。
“挺好的”京墨依旧微笑着。“嗯,你可以出去了。”林素以像完成每天任务一样,问完京墨这个问题就让他出去了,似乎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想。京墨听到这话,顺从地说“好的,妈妈,晚安。”说完就转身走向门口,就在京墨要出去的时候,林素以又开口了,“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走路把背挺直,不要弓着背。我从小就对你严加教导,你就这么对待我的教诲的?”京墨听了,把背又挺了挺,说“对不起,妈妈。”
直到回到房间关上门,京墨才把挺直的背放松下来,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他的背总有一些隐隐作痛。
洗了洗个热水澡,京墨懒懒地躺在床上,想着这么晚了,爸爸京腾今晚又不回来了。这样子冷清的家,回来也没什么意思。当年京腾为了谋求丰霆集团更好的未来,与在政界地位显赫的林家联姻,迎娶林家小女儿林素以。林素以在当年可是有名的才女,因为林家是老派的中式家族,作风遵循古训,她自小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古文造诣很高,所以她学业结束后就在陵城的一所大学中文系任教,对京墨也是按照这样子教导的。
京墨知道妈妈从小就对自己严厉,如果只是望子成龙那样的教导还没什么。京墨总觉得妈妈有时候在看他的眼神里总带着一丝厌恶恶心。小时候他曾经以为自己不是妈妈亲生的,跑去问爸爸京腾。当时京腾听到京墨的问题时,非常惊讶,摸了摸京墨柔软的头发说“妈妈怎么会讨厌你呢,她只是希望你学好,你要听话,知道吗?”小小的京墨乖巧地点点头,这件事情就掀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