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琴琴的声音默然。半晌才道：“对，是惩罚呢。”

无止境的活着，漫无目的只以惩罚自己而活着。

百里熊陡然跌进了一个场景中，这情形与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多么相似，现在却是完全反过来了。

这是袁琴琴经历死亡的那天，凤竹香飘进她的鼻腔，融进她的血液，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女子充满仇恨的声音。

那女子所说每个字的声音仿佛都是从骨头里发出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会怎么死。”

百里熊打了个冷战：“这女人怎么这样说话。”

袁琴琴的身形出现在他耳边道：“这是凤后，一国之后也有忌惮到了如此地步的人，不知道是我的不幸还是她的不幸。但我却很感谢她，只有她让我看到了事情的真相。”

凤后知道了冰晶卵的原委，道出了石兰河一直在以此欺骗她，而敖索呢？只要想想他之前的反应，就知道他是不是知道这件事。

他们都在骗她，各有各的原由。

袁琴琴又向百里熊说了小豆丁现在已经完全魔变，贻害苍生的事，她道：“他们都是对的，而我错了，我的选择错了。”

“就因为这个，你就矫情至此？我倒是觉得，他们每个人都情有可原。”百里熊道。

袁琴琴摇摇头，又点点头：“师父，这世界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考量，他们都情有可原，只有我是矫情，这就是真相，因我一己的私念犯下了弥天大错，只有这样才能赎罪。”

百里熊一拍自己脑袋：真是猪脑子！说她这些干什么！她是什么样的人自己还不清楚吗？

这只是一个平凡的小女人，她细腻敏感，太过柔善，出什么事都会觉得是自己做错了。

这一切的起因明明都不全在她，可是她却自顾自的惩罚起了自己。

她不过是大局大势之中的一枚，推动事件的小小棋子罢了。

“善良怎么会有错，你别想岔了，小豆丁的事起因不是你，更不是你将他推上了入魔的路，何必这样苛责自己。那不过是环境和造化使然。”百里熊好不容易才说出了这番话来，其实他心里并不以为然。

人总要长大，可袁琴琴始终像个孩子，用一套单纯的想法处事，总算是出了大事了，这现实的世界上容不下天真的人，如果有，那便是同她一样的下场。

袁琴琴看他，眼神悲伤：“师父，难道你是真的这样想？这世上没人会理解我的做法了，包括我自己也不能，在这件事上，我已经无话可说。”

百里熊嗫嚅半天，总算是抓住了什么可劝说一二的点：“你，你以为逃避就没事了吗？那个孩子还在外面祸害苍生，你……你至少有义务去将他除掉，而不是在这里躲着过你自己的小日子！”

“你说是在惩罚自己，可……可是我没看出来你哪里受到了惩罚！只有去直面那个世界，解决那个世界你留下来的烂摊子，才是真正的赎罪！”

整个精石球震动了一下。

百里熊知道自己说的话，袁琴琴听进去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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