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秦柔默默地从兜里拿出一个口罩，然后戴上，接着她推着自行车从温以凡身边‘从容’地走过去。
温以凡的目光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
秦柔撇了他一眼，默默转头继续走，就当刚刚的事情是一场意外。
“......”温以凡停顿几秒，若无其事地离开这里，他就只是逛一会，没想到会看见这么有趣的一幕。
想起刚刚秦柔扶着墙想要跳上自行车的一幕，温以凡翘起嘴角，心情莫名好了一些。
天渐渐黑了，温以凡坐着驴车往村子里去。
赶车的人和温以凡不熟悉，没说话，只是沉默地赶着车，温以凡给了钱，他也不认识人家，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路沉默无话，终于到地方，温以凡踩着不平的路走回知青点。
知青点的人现在都在，所以温以凡一回来，大部分人都知道。
吕航在一旁看着温以凡手里拎着的袋子，好奇里面是什么，这个新来的好像看起来挺有钱的。
温以凡扫了一圈之后，无视他们直接进小房间。
小房间里，秦文书正在看书，听见动静，一看，温以凡回来了。
“你回来了？”秦文书出声问一句。
“嗯。”温以凡应了一声，从兜里掏了两个油纸包着的糕点，“给你。”
秦文书愣住，“我不吃。”
“给你的。”温以凡语气淡淡，没有任何表情。
看起来特别冷漠一人。
“啊？”秦文书挠头，“那我收下了，谢谢啊。”
“嗯。”温以凡缓缓点头。
看见秦文书那样子，温以凡心里有点得瑟，嘿，还不是被他吓到了。
“今天上工都做什么了？”温以凡一边问一边收拾买的东西。
“掰玉米。”
温以凡想到那整整一大片玉米地，沉默了。
不会他也要掰玉米吧？
想到以后每一天需要掰玉米，还赚什么公分，温以凡内心是超级拒绝的。
“没有别的活吗？”温以凡问。
“有，去捡花生米、打猪草......但是这些都是女人的活。”
“......”温以凡沉默。
哦，他可以选择不干，反正他有那么多钱，这工分不赚也罢！
到了晚上，温以凡钻进蚊帐里，他抬手摸了摸蚊帐，“你有个妹妹？”
“是啊！”说起这个秦文书可不困了。
“这蚊帐就是我妹子给我带的！还有啊，我妹子怕我在这里受苦，给我带了些钱，真是的！”秦文书语气硬邦邦的，但是心里特别软，那是他妹子担心他的证明！
“我妹子还是国营饭店的临时工，虽然只是临时的，但是我相信我妹子一定会变成正式工。”
“国营饭店？”温以凡挑眉，没想到他妹子还是国营饭店的员工。
“那你妹子做饭一定很好吃吧？”温以凡懒懒应和。
“你怎么知道？”秦文书瞪大眼睛，他没说温以凡怎么知道的？
“猜的。”温以凡极其敷衍。
“......”秦文书顿一下，“我妹子做饭真的特别好吃！”
“尤其是红烧肉！！”秦文书想着红烧肉流口水。
“哦。”红烧肉有什么好吃的，温以凡根本不想吃红烧肉，他现在只想吃一点能对他口味的东西。
在这里待不到五天，温以凡觉得自己快要饿死了。
他想念家庭厨师做的饭菜、当初他还嫌弃呢，现在想吃也吃不到，害，世事无常。
“我妹子不光做饭好吃，长的也好看！”秦文书越说越觉得自家妹妹独一无二的好。
“是吗？”温以凡根本不当回事，在小县城、乡下能有什么好看的姑娘？小说里都是骗人的！他一点都不信。
在乡下还能养成冷白皮，那都是假的！
哦，就说隔壁女知青，今天中午他看了个大概，但是全部都是灰头土脸的，有几个好看的也就那样，根本和以后的那些女生比不了。
“你不信吗？”秦文书看出温以凡的敷衍。
“我信，我要睡觉了。”温以凡打了个哈欠，准备睡觉。
翻个身，温以凡又被硌到，他在心里深深叹口气，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
秦柔推车自行车到家，尴尬死了，她找个隐蔽地方想要骑车还被看见，啊啊，如果不是幸好兜里有口罩，她就要社死了。
“闺女，咋啦？”秦忠义发现，闺女回来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上班有人欺负你？”
“没有。”秦柔摇摇头。
“那怎么了？”
听着她爸继续问，秦柔扯开话题，“爸，那个自行车我还是不骑了吧。”这要是每次都推着车去，她还不如自己走着去呢，还省事呢。
“不行，国营饭店那么远，你就两个选择，一是让你爸送你，二是你骑车去。”蔡永兰语气坚定。
那么远，可不能走着去。
“......妈，没有别的选择了吗？”秦柔强行挣扎。
“没有。”
“妈，我实话和你说，我今天推着自行车去的。”秦柔无奈最后把实情说出来。
看着她妈一脸震惊，秦柔继续说，“我上不去，那个自行车太高了。”
秦忠义沉默一会，“啊，媳妇，闺女说的也没错。”
这推着去还不如自己一个人走着去呢！
蔡永兰听了也沉默一会，“那行吧。”
“让你爸送你去。”
“不了，还是让我爸送你去吧！你们一天天都够累的了，还接我，要不，爸你把咱家的旧自行车改改，改成小一点，我到时候就可以骑了。”大的自行车实在是太尴尬了，想起今天下班之后那社死的一幕，秦柔捂脸。
希望那个男生不要记得今天的事情。
“行，放假我试试改一下。”秦忠义答应了。
秦柔算是彻底放下心。
深夜，秦家都闭灯了，秦柔也闭上眼睛进入空间，看着里面的东西，秦柔耷心情总算可以缓和一些。
“为什么那里会有人啊？”秦柔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吐槽，她也是没想到那里会有人，不然说什么她也不可能在那里的。
“害，幸好有口罩。”秦柔一会庆幸一会压着嘴角。
“不过那个男的好像挺好看的哈？”秦柔仔细回想白天看到的那个男生的脸，确实蛮好看的，就是后世小鲜肉那样，长得帅。
“不过长得帅和我也没关系。”经过社死的那一幕，秦柔是怎么也不愿意遇到那个男生的。
太丢脸了！
这样的情绪持续到第二天早上，看到楼下的自行车，秦柔对着它哼一声，然后转身离开。
今天她起来的特别早，简单吃一口饭她就出门了，现在大部分人还没起来，秦柔走出去难免感觉有些冷清。
不过自己一个人也挺自在的。
秦柔慢悠悠地走着，就当饭后散步了。
路过好多人家，秦柔这些天都没有好好看过周围路途的景色，一时间秦柔沉浸在这里，感受着这个年代独有的氛围。
路上也会偶尔遇到一些陌生的人问她问题。
“小女娃，怎么这么早起来啊？”秦柔看起来年龄不大，一些早早出门溜达的老人会冷不丁问一句。
“去上班。”秦柔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
“啊，都工作啦？多大啦？”
“十八了。”秦柔走的离钢铁厂远一些，问的人也少了，陌生人也随之增多。
秦柔路过一个胡同，听见一些奇怪的声音，似乎是在争吵，秦柔用余光扫一眼。
“老太婆，你最好把钱交出来。”一个男的抓着一个老人的胳膊，语气阴狠。
“你们搬到那里我都能找到你们，别想美事了。”
“老太婆，老头子，你们最好快点告诉我，你们把钱放哪了。”
那男的似乎是听见外面有动静，看过去，就看见秦柔站在外面。
“看什么？”他管自己爹妈要钱，怎么了？
“小姑娘，你快去报警。”老人见有人，连忙开口恳求。
“你敢？”那个男的凶神恶煞，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秦柔。
“这里离警察局不远，你确定要在这边继续实施暴力吗？”秦柔非常淡定开口。
“而且，一会就是早高峰，你确定别人不会从这里路过吗？”
那个男的出神情出现了犹豫。
秦柔再加一把火，“有人看见，就会有人举报，你确定你不会进去？”
那个男的抓着老人的手明显松了。
“快点给钱！”马兴旺焦躁地朝着老人喊。
“我们真的没有了。”
“哈哈，没有了，我前些日子还听说你们重金寻找一个女的，现在就没钱了，这借口也就骗骗狗吧。”
老人咬咬牙，最后从兜里拿出十块钱，“就只有这些了。”
马兴旺一看到钱，果断拿走，推开两个老人，直直地朝着秦柔走过去。
“你别欺负人家姑娘！”老人急了。
“呵。”马兴旺看了秦柔一眼，最后直接略过她，离开。
两个老人站起来，双双搀扶着对方，一起走出去，秦柔看着他们明显没什么大碍，就要离开。
“诶小姑娘...”两人走到秦柔面前，老头看着秦柔那张脸，呆住，“你你你......”
“你不是.....”
秦柔仔细看着他们，好像也认出他们了。
这不就是那天在百货商场的那两个老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