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二舅一听这里,唬的一跳,说道:“我只说二姑太太为什么今日讪讪的,原来是这样,怎么你不跟我说起,我并不知道。”
说着,就埋怨李夫人不告诉他。
李夫人唾了一口说道:“你又来怨谁,你那个二姐素日是个省事的么,感情你是不知道她吃几两干饭的,今日见了你二姐,又是给宝石珍珠,又是给布料,不要给我装了,那银票塞过去只怕我是瞎子么,你果然热情了,只怕她来的更勤快呢。”
邢二舅方悔道:“其实我并不知道二姑太太先前做了什么,只是长久不见,又知道她日子难过,所以就给了些,咱们家有,譬如说没有,我还能借了给她么,谁料想竟是这样。”
李夫人不说话,只看他如何行事。
邢二舅接着又说道:“二姑太太也是了,委实有些个上不得台面了,我这个做兄弟还能说什么呢,只是可怜了我的那些个外甥外甥女。”
随后吩咐李夫人道:“你是久在京城的,如今咱们家又起来了,你平日应酬官眷时也看着些,有合适的女儿家就着人问问,难道你还等着女家自己上门来求你么,亦或是真的要娶心姐儿,和秦家做姻亲,你倒是显好心了。”
李夫人噗呲一笑,说道:“其实是看过两家的,这不你的定海伯一出来,只怕又要再看,总要合适才好。”
邢二舅说道:“若是女家为人正派,品行纯良,家世有什么要紧,大差不差就是了,当初咱们家是什么家境,不过就是个败落的人家罢了,如今不也起来了么,不要太过纠结了,倒是显得势力了。”
李夫人忍了忍还是说道:“我倒是不想着势力,林哥儿大好的年纪我不给他找个好岳家,将来叫他靠着谁去。”
邢二舅听了说道:“岂有此理,大丈夫不靠着自己,还能靠女人去么,譬如说,咱们家如今还准备靠谁去,再不济还有大姑老爷和小姑老爷在那里呢,就是再怎么着,我这个做爹的引了他去出海赚银子吧,还能靠女人吃软饭么。”
李夫人听了不甚顺耳,说道:“若是这样,那你便迎了你那好外甥女心姐儿进门吧,左就你也是不在乎亲家的。”
邢二舅说道:“这是什么道理,我不过是说说罢了。其实心姐儿是个好孩子,不过是没有托生个好人家,若是二姑老爷是个省事的,懂得上进,当初我就果真定了心姐儿做儿媳了,奈何那家子不是个扶起来的人家,我定了心姐儿,只怕秦家一家子都要靠我养。华哥儿、林哥儿和我要松烟墨也就算了,我还要替秦相公买什么松烟墨么,我是不肯的。”
李夫人说道:“却又来,所以你也是知道秦家是不好惹的,你又和我说什么家世不重要,不要靠岳家之类的酸话。”
邢二舅说道:“所谓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说的是不重视家世,不要靠岳家,并不是一定要叫林哥儿娶了心姐儿,天下人家何其之多,个个都是秦家一般的人物么。如今林哥儿甚为出息,咱们家也有银子,竟是可以不必太过挑剔了,只看人就好了,如你一般贤惠,还愁什么,我这不就是起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