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观舟蓦地侧过脸来,“圣上不是不喜父亲吗?”
因着萧娘娘的事儿,圣上怕是早就想收拾镇国公府了,怎地寻常云游四方,归来还得去圣上跟前点卯?
裴岸轻哼,“不喜是不喜,可父亲确实是先觐见了皇上。”
宋观舟脑子都不够用,“也罢,若是坏事儿,公府早沸腾不已了。”
裴岸不再多言,安抚宋观舟几句之后,夫妻再次入眠。
人,是不能提的。
裴岸这日复一日的上值,两点一线的寡淡日子里,竟然能与金拂云相遇。
金拂云乘轿,带着个面生的丫鬟,刚下轿时,就与打马踱步而来的裴岸不期而遇。
再度相见,颇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触。
裴岸面无表情,只匆匆一瞥,就收回了视线,欲要扬鞭催马时,金拂云终究没能忍住,“季章,如今同我已是话不投机了?”
“大姑娘多虑,只是裴四府上有事儿,告辞。”
再度扬鞭时,金拂云扶着丫鬟瘸着腿,急忙急促来到跟前,“四郎!瞧着我如今落到这般田地,是否让你称心如意了?”
这话说的!
阿鲁提着千味斋买来的点心,拍马追了过来,刚好听得这一句,翻了个白眼,“大姑娘,来日里您也是尊贵的郡王妃,我家四公子避嫌,也是为了大姑娘您的闺誉想来。”
毒妇!
真正的毒妇!
亏他从前还想着此女端庄娴静,堪配自家四公子。
而今瞧来,面上虚伪无二,心里狡诈,蛇蝎毒妇啊!竟还想着要自己的性命,呸!
他阴阳怪气说来,金拂云听来,并无生气。
只转头看向他,满面无奈,“阿鲁,我与你家四公子生了误会,连你也开始瞧不上我了。”
这话说的,阿鲁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大姑娘,小的就是端茶倒水小跑腿的,贱命一条,倒是不怎地值钱,大姑娘这般看得起小的,真是让人受宠若惊,恐怕是压不住您高看的福分。”
旁侧丫鬟,瞧着面目寻常。
倒是两只小眼睛,滴溜溜的转来转去,像个精明的小耗子,这会子也不言语,只扶着金拂云低声说道,“大姑娘,小心腿脚,莫要再伤了二次。”
金拂云本还想拉住裴岸再说两句,可因这丫鬟不咸不淡一句提醒,只能止住了前倾的身形。
她难掩眸中落寞,“季章,你不该是这般无情之人。”
裴岸本欲离去,听得这话,顿生笑意,“大姑娘,裴四不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却被大姑娘如此品评,倒是有些颠倒是非了。”
“季章,我不曾想到,你竟是被宋氏迷了心智。”
呵!
裴岸低笑摇头,“大姑娘,内子极好,心思醇厚天真,虽不如大姑娘聪慧,但裴四也不是聪明之人,夫妻愚笨到一处,也能过日子。”
“哼!”
金拂云收敛起可怜兮兮的表情,再说话时,夹杂着几分戾气,“我倒是瞧着你二人白首到老。”
断然!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