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飞染血的手掌突然扣住林七夜天灵盖，整座黄泉路如同摔碎的琉璃盏般炸裂。血色银河倒卷着灌入林七夜七窍，他看见霜炎剑贯穿的哪里是什么安卿鱼——那分明是自己在斋戒所镜室里褪下时间线。

&#34；看清楚了！&#34；韩飞眼耳口鼻都在喷涌量子辉光，身后浮现出百万个重叠的青铜门虚影。

时空晶壁轰然破碎。林七夜看见二十年前的雨夜，自己跪在初代神王棺椁前接过斩月刀——刀身映出的却是韩飞的脸。那些所谓的古神教会追兵、黄泉蜃市拍卖会、甚至是安卿鱼操纵的量子符阵，此刻都化作漫天飘散的活体洛书残页，每张纸上都写满他林七夜的笔迹。

&#34；高天原斩首是假，酆都换命灯是假。&#34；韩飞胸口突然长出青铜树，枝桠上挂满他和林七夜不同世代的残躯，&#34；连你轮回百世要杀的迦蓝，不过是你自己斩落的七情六欲！&#34；

整片宇宙突然收缩成粒光点。林七夜听见阿萨托斯的低语从自己骨髓深处传来，那不可名状的神谕竟与他的心跳同频。他抬手抚过虚空，被韩飞称为「八咫镜碎片」的晶体，原来是他某次转世时抠下的右眼瞳仁。

&#34；你让我看这个，就不怕...&#34；林七夜的神纹突然灼穿三十三重天，脚下星海翻涌成克苏鲁的胎动。

韩飞大笑着撕开胸膛，里面蜷缩着个正在啃噬青铜门的婴儿。霜炎剑寸寸崩裂，剑脊上浮现出林七夜从未见过的碑文——那竟是阿萨托斯真名篆刻的混沌礼赞。

当无形意志贯穿韩飞时，爆开的不是血而是无数个坍缩的平行宇宙。林七夜下意识接住坠落的身影，却发现韩飞轻得像张被揉皱的洛书图纸，纸角标注着「神性容器0927号销毁预案」。

&#34；记住...&#34；韩飞最后吐出的词句带着门格海绵体的腥甜，&#34；当你开始怜悯自己制造的幻影，才是真正握住了弑神的刀柄。&#34；

量子风暴眼轰然闭合。林七夜站在斋戒所废墟上，掌心悬浮着枚自我吞噬的衔尾蛇图腾。千里外黄泉蜃市的拍卖场里，新到的拍品清单上赫然写着——「编号0927，疑似初代神王转世体，记忆清洗程度99%」